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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眼中的塔科夫斯基

By 1905电影网2014 . 12 . 03 历史人物塔科夫斯基苏联电影

儿子眼中的塔科夫斯基

他有个想法:真正的艺术家只有在生命最后那几天里,才会跃升为某种先知。于是在他弥留之际,每天不断地讲述,对朋友讲,对同事讲,还有对我。《牺牲》里的父亲也永无休止地对儿子讲着什么,这安排并非巧合,那正是我父亲在对我说话。

        德文版《塔科夫斯基宝丽莱摄影集》日前发行,德国文化网站“电子节拍”主编 Max Dax 前往佛罗伦萨,采访了导演的儿子小安德烈·塔科夫斯基,他是塔科夫斯基基金会的负责人,掌管与他父亲作品相关的各种发行、授权、资料管理事宜。


Q:塔科夫斯基先生,您来自一个诗人之家。祖父是著名诗人,父亲又以充满诗意的电影作品而著称。您是否也继承了这一传统?

A:我不算是什么艺术家,但我喜爱祖父的作品,那些诗歌和我父亲的电影其实大有关联。父亲努力想将爷爷的诗歌融入自己的影像中,这一点我看得出来。父亲信仰传统文化,所以他作品中会用上巴赫的旋律或是勃鲁盖尔(Brueghel)的画作,历史背景为他的影片打下扎实的根基。在他看来,这种电影之根当时就已岌岌可危。如果他还活着,看到今日的影坛光景,我很怀疑他是否还会继续拍电影。


塔科夫斯基与儿子小安德烈·塔科夫斯基。塔科夫斯基与儿子小安德烈·塔科夫斯基。

Q:父亲在你 11 岁时离开苏联去意大利拍摄《乡愁》,之后他便没有回来,而你要到 16 岁时才被允许出国与他团聚,当时他已是癌症晚期,命悬一线。

A:我是 1986 年到的佛罗伦萨,但我至今对意大利都没什么归属感,俄罗斯也一样。我 1996 年再次回到俄罗斯,发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我和父亲一样,俄罗斯人向来不适合当移民。永远无法适应新环境,心里永远有个精神家园。我来意大利时年纪还小,所以很快就流利掌握了意大利语,我的未婚妻也是意大利人,看似我整个人已被同化,但我自己知道,我的文化根基仍在俄罗斯,但不是今天的俄罗斯,而是那个早已不再、仅存于我们记忆深处的俄罗斯。冷战结束后,金钱取代一切信仰,贪婪令每个生活在俄罗斯的人暴露人性最丑恶的一面。艺术界同样如此,在那里再也找不到直达心灵的作品。如果父亲活在当下的俄罗斯,遇上的问题估计也不会比当年少。


Q:但他在苏联时也确实拍出了 5 部经典作品。

A:但请注意,这 5 部电影他花了 25 年才拍完!而且从《安德烈·卢布廖夫》之后,他再也没有作品能在苏联公映,要放也只能安排在莫斯科郊外的小剧院。《安德烈·卢布廖夫》遇上很大麻烦,片子早在 1966 年就完成了,但由于当局的禁令,直到 1971 年才上映。那 5 年里,拍好的胶片能保留下来,没被处理掉,已经是个奇迹了。


Q:此话怎讲?

A:当局不希望看到的电影,就会想方设法把胶片处理掉,真不知道历史上有多少杰作是这样消失的。而且,有长达三年,父亲各个拍摄项目都处于停滞状态,尽管如此他还是日以继夜地坚持工作。他没法按照自己希望的速度来推进项目,于是好多人才会以为,他是位“慢产”的导演;其实他原本完全可以每年拍完一部电影的。当然,他还算是幸运的,《伊万的童年》早早就在国际上为他确立声誉,令他成为当时苏联言论自由的一个象征,于是当局才没法彻底禁止他拍片。不过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有各种刁难,所有才有他远走他乡,离开自己深爱的祖国。需要指出的是,70 年代的苏联,意识形态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强大了,但官僚作风盛行。层层设卡,想快都快不起来。事实上,官僚机构内部也有不少人欣赏我父亲的作品,但要与整个制度为敌,那就像是西西弗式的战斗。1982 年勃烈日涅夫去世,之后情况变得更糟,整个文化生活都停滞下来,再无任何创作自由。当局不仅禁止父亲在国内拍片,就连 1983 年《乡愁》征战戛纳,也遇到了苏联代表团的官方阻挠。


《塔可夫斯基宝丽莱摄影集》的中文版《世上的光》已于 2012 年出版。《塔可夫斯基宝丽莱摄影集》的中文版《世上的光》已于 2012 年出版。

Q:《乡愁》中关于主角童年回忆的戏不是在苏联实景拍摄的?

A:不是,父亲被迫在意大利中部名为 Otricoli 的小村庄里搭了布景,耗时两个月,因为他要求搭得和我们在苏联乡下那栋房子一模一样,他随身带着那栋房子的宝丽莱照片。


Q:你父亲最后一部作品《牺牲》,片尾字幕写着“本片献给我的儿子”,也就是你。在片中,主人公亚历山大告诉儿子一个故事,如果能坚持不懈,像是坚持某种仪式那样,持续地浇水,哪怕已枯死的树都能再现生机。

A:父亲相信仪式,小时候他会坚持每天陪我一起看书,我们会翻开勃鲁盖尔的画册,一页一页看过来,而且每天坚持。凡是他喜欢的东西,也希望我能用自己的眼睛亲身去体会,在他看来,这是他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事。但除了陪我之外,他自己每天也都会看书、写字。直至生命最后几周,他仍在书写《雕刻时光》的最后一章。他有个想法:真正的艺术家只有在生命最后那几天里,才会跃升为某种先知。于是在他弥留之际,每天不断地讲述,对朋友讲,对同事讲,还有对我。《牺牲》里的父亲也永无休止地对儿子讲着什么,这安排并非巧合,那正是我父亲在对我说话。


Q:你会反过来问他问题吗?

A:我常问他正在看什么电影。有段时间,我很嫉妒他,因为他已经看过《星球大战》了。我问他片子到底怎么样,他会向我复述整个故事情节,哪怕最小的细节都不放过。于是我就靠着父亲的讲述,在脑海中将《星球大战》想象了一遍。


Q:也就是说,安德烈·塔科夫斯基导演喜欢《星球大战》?

A:当然喽!他还让我看了黑泽明《蜘蛛巢城》,众所周知那是《星球大战》的灵感来源。不过我们意见最统一的还是黑泽明的《七武士》。除了电影,我们更多时候谈论的是梦,还有动物、树木。他坚持要我记住各种树木的名称,这些个人化的细节在《牺牲》里都有反映。



来源:外滩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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