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词条

好莱坞怎样谈生意?

在大多数情况下,买家会要求编剧写作费用依照版权购买费的一定比例计算。尽管这是可以商榷的,但在实践中大多会被接受...

查看详细译文>>
【试读】莫里康内:50年一瞬的魔幻时刻

有一部电影因为阴错阳差最后没能合作,那部电影是《发条橙》(A Clockwork Orange,1971)。导...

查看详细译文>>
构建谋杀:插入镜头与特写镜头

特写镜头中的面孔是模糊的、可交流的、富有表现力的,它呈现了另一种紧张关系:爱普斯坦将面孔视为肌肉与软骨的集合,...

查看详细译文>>
当前位置 : 首页 / 历史人物 / 正文

柏林学派(上)

By 1905电影网2015 . 04 . 28 柏林学派德国电影

柏林学派(上)

德国发行公司推广这几部影片时,最早使用了“柏林学派”这个词,而法国《新观察家》杂志则用了“新新浪潮”(nouvelle nouvelle vague)来形容这些与众不同的德国青年导演作品,但在德国和美国被广泛讨论的还是“柏林学派”。

本文原载于迷影网

作者:李洋


        当我们总结近十年的欧洲电影时,除了那些大师的个人成就,如果以国家的视角去回忆,就会发现,法国和意大利这两个传统电影大国并没有格外突出的成就(尤其是与他们辉煌的历史相比),而在结束了独裁时代后异军突起的罗马尼亚电影旁边,最是德国电影让人刮目相看。


        所谓“柏林学派”,德文写法是“Berliner Schule”,是一个曾在德国电影界引起争论的名词。在整理欧洲电影资料时,我无意间遭遇了这个词,是近期最让我振奋的发现。欧洲的电影批评非常发达,随便找几个影评人发明的新词易如反掌,“柏林学派”无外乎是其中之一。这个词最早是记者和发行商发明的,有诸多不严谨的地方。但对我来说,这个概念吸引我的是那些仿佛不会在这个时代重演的故事,而且这个概念恰好能勾连起最近几年让我印象深刻的德国电影,概括了我心中隐有触动却没有机会仔细回想的东西,所以,“柏林学派”至少算是一个合适的标签。如果我们把克鲁格(Alexander Kluge)、法斯宾德施隆多夫西贝尔伯格赫尔佐格看作“柏林墙时代的德国电影”的代表人物,那么,“柏林学派”这个标签下的导演和电影恰好代表两德统一后新一代德国电影的复兴(从《罗拉快跑》(Lola rennt,1998)到《再见列宁》(Good Bye Lenin!,2003)到《人生的另一边》(Auf der anderen Seite,2007))。


        柏林墙被推倒之后,两德统一,经过近十年的电影产业整合,德国电影终于出现了复苏迹象。1995年,《死神》(Der Totmacher)在德国创下了四十五万人次的观影记录。1999年,《罗拉快跑》在德国境内创下了超过两百万人次的上座记录。如果观众的回归只能是“柏林学派”兴起的大背景,那么影片数量的变化则足够说明近十年发生在德国电影界的变化。1988年,两德共出品的电影长片只有60部,到1995年上升到87部,其中有24部纪录片。2004年,德国长片总数达到121部,其中有34部纪录片。到2008年,长片数量达到185部,其中有60部纪录片,德国电影焕发了史无前例的创作生机,成为不折不扣的电影大国。


法斯宾德法斯宾德


        与此同时,一批德国电影在国际电影节技惊四座、屡获殊荣,把新德国电影拉上了国际舞台。1998年,德国青年女导演安姬拉·夏娜莱克(Angela Schanelec)的《城市广场》(Platze in Stadten) 在戛纳和柏林展映,引起不小的反响。1999年,托马斯·阿斯兰(Thomas Arslan)的《经销商》(Dealer)在柏林电影节获奖。2001年,克利斯蒂安·佩措尔德(Christian Petzold)的《身份检查》(Die Innere Sicherheit)参赛戛纳一种关注单元。这三位是德国新兴导演群体中较为年长的代表导演,亮相国际电影节时已有了两、三部长片作品在身。而后来参赛柏林、戛纳、威尼斯、洛迦诺、鹿特丹等影展的德国导演则是清一色的出生于1970年代的新人。


        在青年作者导演相继出现的同时,《罗拉快跑》、《再见列宁》、《帝国的毁灭》(Der Untergang,2004)、《窃听风暴》《勇往直前》(Gegen die Wand)等一系列德国电影在国际上受到观众的欢迎,而且,赫尔佐格、施隆多夫和亚历山大·克鲁格(Alexander Kluge)等老导演也在继续他们的创作,拍出了许多令人赞叹的作品。所以我想,所谓“柏林学派”不仅在概括了德国青年导演的崛起,也在形容德国电影工业和创作近十年的繁荣。十年间,德国电影两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2001年的《情陷非洲》(Nirgendwo in Afrika)和2006年的《窃听风暴》(Das Leben der Anderen)),之前德国电影获得这个奖就要追溯到施隆多夫的《铁皮鼓》了。同时,德国作者电影在欧洲业界也屡获好评,十年内三次获得欧洲电影学院奖最佳影片(《再见列宁》、《勇往直前》和《窃听风暴》),还有一次金熊奖最佳影片、三次银熊奖评委会大奖、戛纳最佳剧本奖等等。


《再见列宁》海报《再见列宁》海报

        我们可以把“后柏林墙时代”的德国导演分为三类,第一类是1960年代出生,活跃在商业电影和作者电影领域的主流导演,他们在国内外获得了声誉和好评,带动了德国电影的复兴,他们是汤姆·提克威(Tom Tykwer)、沃尔夫冈·贝克(Wolfgang Becker)等,第二类是同样出生在1960年代,但电影作品主要在德国和欧洲受到认可,对于中国影迷还相对陌生,他们是克利斯蒂安·佩措尔德(Christian Petzold)、安姬拉·夏娜莱克(Angela Schanelec)和托马斯·阿斯兰(Thomas Arslan)。


        我主要想说的是第三类,他们是生于1970年代的导演,是所谓“柏林学派”的主要力量。他们都毕业于德国的电影学院或艺术学院,电影作品不一定会受到大众的欢迎(其中几位导演的观众人数维持在五位数),但他们对德国现状和历史的大胆剖析、对人性问题的严谨推理和质疑、用较低的成本和严谨的美学进行创作,构成了德国电影的新特色。这些人他们在学校时就是校友和同学,在之后的创作中相互帮助,其工作方式类似于法国新浪潮、1990年代初的法国FEMIS一代或中国第六代,具有鲜明的学院色彩,得到了影评人和国际影展的认可。


        “柏林学派”这个叫法最早出现在2003年,当时,来自慕尼黑只有31岁的克里斯托弗·霍奇豪斯勒(Christoph Hochhausler)拍摄了长片处女作《牛奶森林》(Milchwald),参展戛纳,同年沃尔夫冈·贝克《再见列宁》在法国和意大利上映,两部影片吸引了很多欧洲影评人的注意。德国发行公司推广这几部影片时,最早使用了“柏林学派”这个词,而法国《新观察家》杂志则用了“新新浪潮”(nouvelle nouvelle vague)来形容这些与众不同的德国青年导演作品,但在德国和美国被广泛讨论的还是“柏林学派”。


        这些之所以被叫做“柏林学派”有三个原因,其一,柏林电影节成为展示这些青年导演的舞台,其二,这些导演都主要生活和工作在柏林,其三,这些导演都毕业于德国著名的电影学院。尽管是“柏林学派”,而实际上,他们来自不同的学校:


        生于1973年的尼古拉·瓦克巴特(Nicolas Wackerbarth)与安姬拉·夏娜莱克、佩措尔格和托马斯·阿斯兰都毕业于柏林电影学院;

        生于1972年的霍奇豪斯勒、生于1974年的海森伯格(Benjamin Heisenberg)、生于1976年的马伦·艾德(Maren Ade)毕业于慕尼黑电影学院;

        生于1973年的法提赫·阿金、生于1969年的汉纳·温克勒(Henner Winckler)和生于1969年的乌利胥·柯雷(Ulrich Kohler)毕业于汉堡高等艺术学院;

        生于1973年的杨·库格尔(Jan Krüger)毕业于科隆高等传媒学院;

        生于1969年的玛利亚·斯派特(Maria Speth)和生于1972年的马特拉斯·路塔特(Matthias Luthardt) 毕业于勃兰登堡电影与艺术学院;

        此外,可以被纳入到“柏林学派”的导演还有生于1968年的瓦莱斯卡·格里巴赫(Valeska Grisebach)和生于1970年的埃斯·波拉(Ayse Polat)等。


        在新导演中,霍奇豪斯勒是代表人物之一,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德国电影杂志《左轮手枪》(Revolver)的创建人和编辑,这也是“柏林学派”之所以被法国人叫做“新新浪潮”的原因,因为这一批导演的核心成员同时参与电影批评工作。


《牛奶森林》剧照《牛奶森林》剧照


        《左轮手枪》杂志创刊于1998年,当时霍奇豪斯勒还在慕尼黑电影学院读书,他与同学本雅明·海森伯格和塞巴斯蒂安·库兹利(Sebastian Kutzli)对当时电影学院里学生的状态深感失望,他们发现这些学电影的学生对电影本身缺乏激情,对电影史缺乏了解和真知灼见,学习电影只是满足了虚荣心和小富即安的心理,既缺乏专业精神,也没有迷影色彩。于是,在法国《电影手册》的启发下,三个人决定创办一本电影杂志。用霍奇豪斯勒的话说,这是一场有益电影精神健康的“正当防卫”(aus Notwehr)。


        在慕尼黑创办这本杂志时,几位创立人已经开始电影创作,而且此后,即使他们纷纷成为导演,同样坚持编辑工作,这是《左轮手枪》最大的与众不同能之处:所有的编辑人员都是电影制作人,而这本杂志也成为罕见的导演谈历史、写电影和评成败的杂志。杂志的名字看上去不像一本严肃杂志,但这个名字大有来头,它来自于德国慕尼黑一家老影院的名字,同时也是向披头士乐队曾经出过的同名专辑致敬。这本杂志只每年出两期,以口袋书的形式发行,是今天德国重要的“迷影”杂志和思考电影的阵地,在这场“新新浪潮”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在内容上,杂志完全放弃畅销电影杂志那种以新片评论、明星动态的编组稿方式,完全由这些导演-编辑们的个人兴趣组稿和采访导演,而且内容能更充分地结合编辑个人的职业创作经验,既关注电影史的重要理论问题,也热衷于导演在创作中的实践活动,尤其是发表了一系列导演访谈,为这十年的德文电影研究留下了许多重要文献。


        创建这本杂志的初衷带有强烈的迷影色彩,他们试图“在德国过度商业化的电影制作体系之外建立一种新的电影,以区别于那些受到制作条件限制尤其是电视台制作的电影和模仿美国叙事模式的商业片。”《左轮手枪》因此聚集了一些热爱电影的青年人,他们都是青年导演,在创作之余从事编辑工作。


        2003年,本雅明·海森伯格作为编剧,霍奇豪斯勒作为导演,拍摄了《牛奶森林》,成为《左轮手枪》编辑家族的第一部作品。影片以极简主义风格讲述一个欧洲公路故事。一个嫁入中产阶级家庭的年轻继母,在带着丈夫的两个孩子去波兰购物的路上,由于无法忍受孩子的调皮和侮辱,把这两个10来岁的孩子丢在了公路上。当她后悔而返回去时,两个孩子已经在陌生的国家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旅行。这是一部典型的学院派作品,关注现代人的情感和内心世界,以及人们真正的生存需要,这是“柏林学派”的主题之一,而这场运动中另一大主题则是对德国历史的现代反思,主要集中在“希特勒电影”和“柏林墙题材”上,我们下期再谈。(上)

对本文章有疑问,或者想提出意见。请联系我们
相关词条
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