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摄影机前----在你拍摄以前
“在影片中另一个演员的表演实际上与你无关。如果另一个演员没有给你你所要求物他的东西，那就当作他给了你。”
《电影表演》作者、英国著名演员迈克尔·凯恩当你在摄影棚或拍摄现场时，总是要告诉每个人你的小名， 因为如果你坚持要别人叫你先生、小姐或太太，你就可能发现有钉锤、灯泡从天桥上掉下来，险些砸到你的脑袋，你越早和那些技术人员建立友善的关系，他们就会更早出来帮助你。没有人看不起没有经验，他们看不起的是你自以为有经验。不要通过移动你的道具或者说术上来帮助别人建立友谊，因为你会遇到公会问题的麻烦；每个技师都有一项明确规定的、只有他一人能做的工作。还有，在尤其是你如果在乎自己在银幕上是不是好看，那么对摄影师态度要好，因为他能成就你或是毁了你。他们大多数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因为他们希望自己的工作受到尊重当然，当我说“要好”时，我指的是诚恳，好好地说早上好；我不是建议你去贿赂或者是脱掉你的衣服，或者是投到他的怀抱里去。但是如果你真是要显得漂亮或美丽，有礼貌是有帮助的。在电影中，排练的形式完全取决于导演，但是由于导演所考虑的是影片的各个方面，所以在排练时，不要期待对你会有什么特殊的赞扬或肯定的表示。如果你的导演没有跟你说，什么那就意味着你的表演是发好的。在舞台剧中，演员和导演利用排练来探索人物和关系。在电影中，在拍摄进程的这一点上，不会有时间来分析你的角色。你是利用排练来向导演和其他演员表现你具体要怎么做，以及你的台词大概要怎么说，你用排练来表现你对于雇用你的目的已经有了多么彻底的准备。 一般排练是用来决定走场的问题，这是研究每一场戏的运动过程。在这里不要被技术问题吓倒；演员的直觉对这一过程是关键的。你感到怎样舒服，怎样对你的角色有利，你就怎样做，因为如果需要的话，他们甚至有本事把摆到圣彼得大教堂的顶上来适应你的动作。当然，如果导演说，“我要你在那一点上，不管你对它有什么感觉。”那么你最好还是听他的指示，直到那一点上。
练习惊险，你就会失败
不要利用排练将你作为演员的东西全都使出来。在剧院里，导演经常鼓励你在首场之夜以前就达到演出的水平。而在电影在你拍那个镜头之前就达到那个高度是没有好处的，因为电影表演是与危险有关的。(为什么中国的电影表演不提这类问题，而是一味地斯坦尼，普通常识告诉我们，他与电影表演有什么关系？-- --编者注) 如果你练习危险动作，那你几乎就会失败。如果你排练担风险的表演，那就不再有风险了。你也剥夺了其他演员对你本来应该在摄影机转动时才使出来的精彩之处的自然反应。你只能在有人喊出“开拍”时，才使出来，造成真正的意外。这时，不管怎样，比你原来的要做得过一些。
在舞台上，担心另外一个演员会给你什么，是很自然的，因为剧院演出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给与拿，但是在电影里，其他演员的表演实际上与你无关。( 我们的电影表演里为什么不着重研究单向交流与双向交流的问题----编者注) 如果其他演员没有给你你所要的东西，那就装作他给了。如果你感到那个演员不适合演那个角色，那你就在思想里重新分配角色。其他演员也会这样考虑你的！尽力做出你的贡献而不要分散注意力。我知道这有 多难，因为我唯一感到“干枯”的时候，就是我被恶劣的表演分了心。你真不知道导演想的是什么，可在这里是他说了算。他最后可能用的全是你的反应镜头( 我们有几个电影导演懂得反应镜头的威力。有几个电影演员认识到，用哪个镜头的问题取决于导演，演员所提供的只是作为素材用的纪录影像----编者注) ，而把另一个人的台词作为画外音来处理。或者他可能从来没有想把你们两人同时摆在一个镜头里。不论他原来的意图如何，在剪辑时，他( 而不是演员) 可能改变主意。所以始终要表演和反应， 仿佛你得到了最理想的反应，因为一旦开始剪辑，你就不知道会用什么。导演只用对影片有用的的东西，如果你拿出最好的东西， 你就可能发现自己出现在最后一剪的方案中。( 在我国，居然有些外行演员声称电影里最重要的就是演员，请问‘白比姆黑耳朵’是否算在内。当然有些中国故事片确实就是按这个观念把摄影机当作一个纯纪录影像的工具，就象灌唱片那样，来纪录舞台演员的表演。难怪我国的电影观众人次一再下降，而需要用好莱坞电影儿来“重新激起观众对电影的兴趣”----编者注 )
好莱坞著名女星朱莉·克里斯蒂（珠丽·克里斯蒂）当大家对一场戏的布局全都满意了，那就要在地板上做记号，或者，如果是在户外的话，在地面摆上树枝，或者要求你和某个固定的物体看齐，因为你必须在指定的地点停下来，否则你的焦点将会发虚。当然一个演员不能低下头来看他是否踩在记号上，所以保证准确的方法就是先站在记号上，一边念台词，一边倒退回到开始的位置上。于是当你从开始的位置上边走边念台词时，你最后正好停在记号上，如果把这个节奏练习几次，你就不会错了。你也不会忘记你的台词了，因为台词和动作已经在你的脑子里结合 在一起了，就像舞蹈那样。
替身演员
一旦布局定了下来，照明技师就开始工作。这时你就不要碍事，一个在排练时的动作替身演员就会代替你。有时给一场戏布光需要一个半小时，或两个小时，没有人希望这场戏的演员过长时间地站在那里。我的替身一般是一个六英尺二寸高的金黄色头发的小伙子，他的脸从地面量起和我的是同样高，这就保证当我回到场景上时，我的脸不会处于阴影之中。替身演员有时会给你拿一杯咖啡来；我的替身演员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替身演员有时会使你跑到镜子那里看看自己。我在电影里工作了将近二十七年， 当我第一次开始的时候，他们对我说：“这是你的替身。”而这个漂亮的小伙子就站在我的面前。最终有一天早上你进来时，他们会说，“这是你的的替身。”而站在那里的是一个秃头带假发的老头子。 在美国甚至有一个女人当过我的替身。当今尤其是在美国， 很多女人进入了电影界，全男性的摄制组已成为过去，当我和阿伦·阿尔达工作时，他是一个伟大的女权主义者，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妇女第一助理导演工作。我在洛杉矶拍摄一部影片时，我吓得一怔，有一个电工长，长相就像珠丽·克理斯蒂，看见这位漂亮姑娘走过，手里拿着灯具，膀子上暴起大块的肌肉，使你感到很奇怪。不用说，她的工作非常出色。 在给你拍摄以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最后的化妆和整理头发。这个工作是助理导演经常催促的，因为如果有些人自我陶醉的话， 那可能要化很多时间，但是记住，是你的脸出现在银幕上，所以如果你感觉到需要化点时间，那就坚持。一个好的化妆师总是用一双敏锐的眼睛看着你，因为不管你怎么说，他们的名誉也在上面。
松弛与紧张
72版《足迹》（《侦探》）海报说到这里，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你的神经可能威胁着要把你淹没。但是由于你通过尽可能多的准备来减少你对未知数的恐惧，因此你应当留下一部分合理的紧张精力----可以纳入你表演的有用的精力。有效地释放经神精压力的方法之一就是做种种松弛和集中注意力的练习实践。 下面是我在拍一个长镜头之前所做的小小的练习：慢慢地深呼吸，然后弯下腰来两手住下垂，真正的松弛。慢慢地直起身子 来，轻轻地均匀出气。这个练习使你松弛，同时也帮助你的的注意力集中，也使你得以控制自己。如果你要拍一个特别紧张的场 面，那就短时间的快速呼吸----让氧气冲到你脑子里。这样你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傻子，气喘嘘嘘地。但是你发现血冲上了你的脑子，你的眼睛开始发光，于是你就在思想上和形体上做好了演一场精力充沛的戏。只不过要注意喘气不要过分了。要不然你会因通气过度而晕过去的。一般我演的人物都是把别人吓坏了的， 所以在《侦探》中， 当我的人物认为他要被别人杀死，并且把自己吓得十分沮丧时， 这是一个很不寻常的经验。因此，我没有像往常那样使用自己的神经， 我有意地让我的神经质占了上风。我对这种神经质能发展到什么程度到十分惊讶。要成为一个唠唠叨叨的神经崩溃的人是相当简单的。拉瑞·奥利维尔马上明白我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就加以配合，所以在那个情况下，我的恐惧帮了我的忙。但是那是按我的设计做到的。一般我需要同样的经历来使我平静下来。 在电影里，只要有可能，你是真正在做动作的反应，如果你要表演跑得喘不过气来，那你就得真的去跑得喘不过气来。在舞 上演技往往能够愚弄观众；你可以演成你是跑了十圈喘不过气 来，你可以摔碎一个咖啡杯子从而使观众相信你焦燥不安，但是在影片中你不可能用演技来愚弄摄影机。如果我在一个大段落里应当是神经质的，那我就不采用我的松弛方法，而是去喝一杯咖啡来使我的神经紧张起来，喝了两杯你的手就开始发抖，五杯或六杯之后，你的嘴唇就开始痉挛。 在一场戏里，不论你是应该紧张，还是松弛，都要记住一点，所有在场的人都是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你曾给出过的了的表演。不要被任何人吓倒。所有的人都站在你这一边。他们全都要你演得棒。 我制作过影片，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把你摆进一部影片，我就要你演得棒，甚至比你自己要求的还要棒。 电工会爬到天桥上打光从而使你的眼睛里没有闪烁光，有七十到八十个人在注意力集中地把你的最佳的脸弄到银幕上，并且帮你把那句台词念好。你可能会在想，我得做些什么，要不然别人就不会对我发生兴趣。但是如果你能获得那基本的松弛，这就是你需要的一切。把所有的人都搁在一边，松弛下来。没有人会来杀你，没有人要使你感到不安。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帮助你做得好而做的，因为电影表演是非常困难的工作，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摘自《电影表演》
作者：迈克尔·凯恩
翻译：周传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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